浅议老人摔倒扶与不扶背后非道德问题及对策(MPA作业论文)
浅议老人摔倒扶与不扶背后非道德问题及对策(MPA作业论文)
摘要:老人跌倒,路人扶或不扶,这已不是一个单纯的道德问题,之所以成为社会问题,最本质的原因在于我国养老保障体系的不完善、社会治理能力不足以及助人为乐法制建设的不健全。本文基于对"扶不扶"问题所隐藏的非道德因素进行初步的探索、研究、分析,让人们可以对"扶不扶"问题有一个理性正确的认识,从而让"扶不扶"问题可以得到一个有效的解决。
关键字:老人问题 扶不扶 道德 保障
正文:
老人跌倒,到底是"扶"还是"不扶",这原本仅凭借人的善良本性就能够做出的行动,如今却成为一个令人纠结,陷入两难的选项。尊老扶老,本应就是中国人的优良传统,面对跌倒的老人帮扶一下,仅仅是一个轻松的易执行的善举,但当“扶老人”的行为夹杂着“遭讹诈”、“给自己惹是非”、“好事做不得”的思想后,就变成了一次冒险行动,便立马成为一个敏感的社会公共话题。我们如果成为了当事者,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研究这个话题,大部分无外乎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批评不扶的人道德缺失,得出社会公德需要重构再塑的期望。但笔者分析后认为,道德是在一定的社会水平发展的条件下衡量行为正当的观念标准,具有相对性。此问题产生的背后并非简单的道德问题,而是社会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需要进一步完善与提高的过渡。
一、不扶问题的主要原因
尊老爱幼、乐于助人,一直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帮助别人快乐自己,是一个弘扬社会道德风尚的双赢结果。但当帮助别人却有损害自己的风险时,任何人都有内心的纠结,使得有心助人的人变得无助,甚至是放弃自己的初衷,强迫自己不惹事少惹事。助人应该是快乐的,应该是增益的,而非悲伤的,损害的。老人摔倒扶不扶,成为非常具有争议的社会问题,一味的要求扶的人发扬道德精神,现阶段在某种程度上,可能是会有道德绑架之嫌。老人为什么一个人出行?为什么会跌倒?跌倒了,为什么认定是帮扶人所为?诉诸法院后,为什么判为承担次要责任?本人认为,要想回答这几个问题,需要分析的原因如下:
(一)养老服务体系及其保障制度不完善。我国已开始步入老龄化社会,有数据显示,2016年,我国60岁及以上人口约有2.3亿人,占全国总人口的16.7%。预计到2020年,老年人口将增加到2.55亿人,占比将达到17.8%。老人出门走动,是为了追求内心的某种服务需要,满足其精神或者物质的要求。大量的老人得不到居家养老,机构养老,衣食住行等往往还需要自己亲力亲为,必然要一个人出门行走,在人流车流繁忙的路口,在拥挤、阻塞的街道,只要一不小心,其跌倒、蹭倒的几率将会增大。老人跌倒的身体伤害和医疗费用极高,目前的社会保障机制还不能全面解决。当前的医疗、养老制度不完善看,老年人摔倒后,为了减轻子女家庭的负担和压力,往往逾越道德底线,将失自己的足意外转移给扶起来的陌生人,这是我国社会保障能力不足导致的康复成本大于内心道德的非善意性行为。如果我们老年人的晚年生活在社区进行,在机构进行,衣食住行穿用足不出户都有人护理供应,有专业的护工随行,那么老年人的出行将会变得安全顺利且是享受。如果我们对老年人的意外事件和伤害都有完善的保障、保险机制,老人摔倒后送至医院有明确的证据取证和责任认定制度,老人的医疗康复费用有保障,老人及其家庭不需担心自己的高额医疗康复费用,就不会泯着良心去转嫁给帮扶的路人了。
(二)社会对老年人的关爱不足。相比青少年时期有长辈、家庭、学校可以依靠,成年时期通常需要独自面对就业、婚姻、子女、疾病等过程,而老年人的大脑等身体硬件、软件功能会有不可避免的下降。因此,对于老年人来说,面对经济飞速发展,知识、信息日新月异的现代化社会,身体机能却日渐萎缩,继续社会化确实会更困难。人格发展的最后阶段就是老年期,而在此阶段人会总结自己的一生,以求得一个满意的解释,如果得不到满意的解释,就会陷入绝望之中,引发负面情绪[3]。退休后的人,由于社会价值削弱了,社会地位降低了,身体机能退化了,以前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变得吃力、困难,从而在自尊等方面受到了伤害,进而引发负面情绪。当今社会的家庭有很大一部分是核心家庭的类型,由于多年计划生育的实施,造成组成新家庭的两位子女需要赡养照顾四位老人,这导致了经济能力不够,精神力量缺失等缺点。老人不能得到家庭中亲人的充分的关心和照顾,甚至由于经济原因生活不能温饱等,退休后交往圈子也变小了,交流和倾诉对象也减少了。社会对老年人关心不足,老年人的财富价值容易被忽略,社会大众提供的符合老年人的公共产品少之又少,容易使得部分老年人丧失社会存在感,失去尊严,容易走上极端,“死也要拉个年轻人垫背”事件时有发生, 大量的负面情绪导致老年人习惯于封闭自己,最后就脱离社会了,往往内心负面情绪过多,对社会有不满足感。
(三)政府的社会公共综合治理能力不足。政府在基础设施建设以及老年人无障碍环境建设严重不足。在城镇化进行中,综合治理能力薄弱。在许多城市中,缺少适合老年人出行的无障碍设施,在一些公共场所,许多设施没有考虑到老年人使用的特殊性、便捷性,没有进行过相应的改造。造成老人出行或者自发行动时,容易跌倒或者绊倒。而且,公共地段和场所的监控设施缺乏,信息化建设落后,老人的智能化服务滞后,导致老年人遇到突发事件后,无法及时得到救助,无法还原真实场景,真实情况,给事后处理带来不确定性,在事实真相判断、责任追究等方面留有死角。
(四)司法体制不是很健全。法律是社会公平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法律的本质是惩罚坏者,保护好人。法律引导社会利益的调整。但科学的立法往往是滞后的。“老人摔倒无人敢扶” 这一社会问题最早可以追溯到2006年南京的“彭宇撞人案”。2006年l1月2O日,彭宇在公交站台好心扶起摔倒在地的老太,并将其送至医院救治。后经医院治疗诊断老太胫骨骨折,经法医鉴定构成八级伤残。老太拍片后,听说其治疗费用要花数万元,立马一口咬定是彭宇将其撞伤的,并要求他承担医疗费用。被拒绝后,老太将其告到法院,要求彭宇赔偿其医药费、护理费、伤残赔偿金等共计13万多元。2007年9月4日下午4点半,鼓楼区法院做出一审判决称“彭宇自认,其是第一个下车的人,从常理分析,他与老太太相撞的可能性比较大。”裁定彭宇补偿原告40%的损失。判决书中还称“如果不是彭宇撞的老太太,他完全不用送她去医院,而可以自行离去,但彭宇未作此等选择,他的行为显然与情理相悖。因无法还原现场真相,缺乏事实证据,我们不能评论法官判案的合法性,但此案件披露后,给社会带来一定的负面效应。 “似是而非”做好事惹官司,让众多公民带来心理压力。在“扶不扶”这个问题上,表现出来的是道德在社会治理过程中的式微,因此,法律要为道德站台、助力,但事实上是缺位的。从2006年轰动一时的南京"徐老太",到2015年9月,共有149起因扶老人而被讹诈的事件,这些事件的真相查明率超过了九成。但其中84起被扶者"恩将仇报"的讹人者、32起肇事者冒充好人的,因缺乏证据,处罚率基本为零。
(五)施助公众自我保健与救助知识匮乏。据统计,跌倒,是我国意外伤害死亡的第四大原因,而在65岁以上的老年人中,则为首位。老年人跌倒死亡率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急剧上升。跌倒后的恐惧心理,可降低老年人的活动能力,使其活动范围受限、身体机能下降,生活质量降低。老人跌倒的原因,无外乎两种,一种是因突发疾病导致的跌倒,如突发心脏病、高血压、低血糖等发作,另一种就是走路绊倒或者被撞倒,同时也有可能由于过度紧张、受惊吓而诱发疾病。由此,老人跌倒扶起来这也涉及到必要的救助知识,如果没有此类知识,盲目地去扶起来,可能因处置不当,反而会加重病情。就相当于救溺水者,如果自己都不会水,拼着一股劲跳入水中,可能会加重社会悲剧。做好事,本质上减少他人或者社会的代价,并给别人和自己带来满足和愉悦。如果自己没有能力扶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先不扶,寻找专业力量并给予配合。虽然没有直接将老人扶起来,但也间接做了好事。
二、对策与建议
在分析了“不扶”问题的非道德原因后,针对这一社会问题,试着提出一些对策与建议。
(一)建立健全老人服务体系和社会保障机制。复杂的社会问题不能仅仅试图用道德戒律来解决。曾经看过一篇报道说,台湾岛内有一公交站,大家等公交、上公交都不排队,公交门一开,就蜂拥而上、异常混乱,尽管大众谴责、媒体呼吁,可是这种混乱场面依旧,舆论一边倒的批评台湾民众文明缺失。直到几年之后,这种混乱场面才消失,是公众文明意识提高了么?有媒体调查发现,这条线路的公交车增多了,3-5分钟就有一辆车过来,大家不用挤、不用抢就能上车,运气好还有位子。这个例子对“扶不扶”问题很有借鉴意义。老人的讹诈也许并非由于其道德的低下,可能是出于对医疗费用的担心,总之是为了转嫁“成本”。如果建立健全医疗卫生等社会保障机制,把这种公共成本降下来,“老人们”不再为“钱”担心,我想,讹人的事儿也就会慢慢消除。如果能健全老人服务体系,为老年人提供精准化个性化专业化服务,能让老人在家里及机构享受良好的护理服务,生活保障娱乐都有人照料,出行有陪侍,办事有代理,减少老人在外面的社会风险,必然会减少老人跌倒的几率。
(二)建立健全法律法规保障机制。第一点是基于“老人们”的角度来考虑,消除他们跌倒以及讹人的诱因和动力。但是,任何事物都不是绝对的,不排除“坏人变老”的可能,或者心理疾病的因素。那么我们需要采取措施,保护助人者的利益。道德的约束不具备强制性,违约的成本可能仅仅是“对不起”“我错了”“我道歉”,起不到惩治的效果。这就需要依靠法制的力量来提升“讹人”的成本,从而约束他们的不良行为。实际上,在街头提供施救的陌生人面临的风险主要有两种:一是施救者可能会被指为加害者,要承担赔偿的责任;二是被救助人主张施救者处理不当加重了被救助者的伤情,而要求施救人承担责任。那么,针对第一种风险,法律的规定是“谁主张,谁举证”,如果被救助人认为施救者就是肇事者,那么他就应该承担举证的责任。正是根据这一点,深圳和河南的地方立法都明确规定,被救助人主张其人身损害是由救助人造成的,应当提供证据予以证明,没有证据的要承担不利后果。针对第二种风险的, 患者及其家属不得捏造事实向提供帮助的人恶意索赔,因恶意索赔侵害帮助人合法权益的,应当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这样的规定表达了法律在弘扬社会道德、维护公序良俗方面的明确立场。因此,建议国家立法机关结合实际,考虑制定出台相关法律法规,用法律武器打击“讹诈”行为,保护助人之人,捍卫道德精神。
(三)是加强社会公共治理能力。老年人的社会环境问题,需要进行有效的综合治理。加强社会管理和综合治理,推进公共场所安全有序。加强平安城市、文明城市建设。严格执行无障碍环境建设相关法律法规,完善涉老工程建设标准规范体系,在规划、设计、施工、监理、验收、运行、维护、管理等环节加强相关标准的实施与监督。加强与老年人自主安全地通行道路、出入相关建筑物、搭乘公共交通工具、交流信息、获得社区服务密切相关的公共设施的无障碍设计与改造。加强居住区公共设施无障碍改造,重点对坡道、楼梯、电梯、扶手等公共建筑节点进行改造,加强对公共场合,重要路段的监控管理。为老人的出行、活动、使用提供便利。大力推进“互联网+”养老服务信息化建设。依托城乡社区公共服务综合信息平台,以失能、独居、空巢老年人为重点,整合建立居家社区养老服务信息平台、呼叫服务系统和应急救援服务机制,方便养老服务机构和组织向居家老年人提供助餐、助洁、助行、助浴、助医、日间照料等服务。利用物联网、移动互联网和云计算、大数据等信息技术,开发应用智能终端和居家社区养老服务智慧平台、信息系统、APP应用、微信公众号等,重点拓展远程提醒和控制、自动报警和处置、动态监测和记录等功能,建立老年人突发事件分析、应急、响应、服务机制,提高社会综合治理能力,营造良好的社会环境。
(四)大力营造尊老敬老爱老的良好社会氛围。老人也是家庭的财富,也是国家的财富。人人都会老,人人都要老,善待老人就是善待自己的明天。把敬老养老助老纳入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家庭美德、个人品德建设,纳入文明城市、文明村镇、文明单位、文明校园、文明家庭考评。利用春节、清明节、中秋节、重阳节等传统节日,开展创意新、影响大、形式多的宣传教育活动。健全老年人精神关爱、心理疏导、危机干预服务网络,督促家庭成员加强对老年人的情感关怀和心理沟通;依托专业精神卫生机构和社会工作服务机构、专业心理工作者和社会工作者开展老年心理健康服务试点,为老年人提供心理关怀和精神关爱;引导老年人树立终身发展理念,始终保持自尊自爱自信自强的精神状态,积极面对老年生活,参与社会发展,发挥正能量,作出新贡献。引导全社会正确认识、积极接纳、大力支持老年人参与社会发展,共建共享改革发展成果,加强社会归属感和获得感。
(五)建立助人者无过错包容机制。老人跌倒扶起来,需要的不仅是道德光芒在内心的闪耀,如何正确的扶起来也是需要正视的问题。当前,一般人都缺少必要的医学急救常识和保健知识,特别是在特殊的地点特别的环境下,出于助人为乐,往往也给受助者带来麻烦。当然,虽然这种结果不希望看到,但这种善举十分值得提倡。这就需要一方面,作为助人者,要有助人的能力和知识,要掌握必要的急救常识和处理异常病状下的能力,要有能力扶起来;另一方面,作为社会也要形成助人者的无过错包容态度,不能直接以结果论英雄。当然,能够自救或者借助外力实施他救也是助人的另一种表现形式。为此,为避免好心办坏事,好人办坏事,政府应该建立相应的容错保险机制,比如保险公司可以设立老人意外跌倒险;对见义勇为者,提供帮助的人给予必要的精神鼓励和物质激励;因助人者无过错导致的其他伤害,应由政府建立相应的基金给予补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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